若将人生视为一场旅途,那么悟道,便是逐步明晰自我——你既是这趟旅程的行者,也是旅程本身。

我们总爱执着于设定目标:我要登上那座山峰,我要成为那样的人。于是我们精心规划行程,时刻评估进度,匆忙赶路,一旦出现偏差或延误便痛苦不堪。但其实,人生最深奥的启示,往往就藏在这些“偏差”里:那条意料之外的岔路,让你邂逅了生命中重要的人;那次痛苦的迷路,让你看清了内心的恐惧;疲惫时的短暂停歇,让你留意到路边的野花和星辰。

真正的觉悟,在于明白“目标”或许只是一个指引方向的幻影,而“前行”本身才拥有全部意义。你不再一心只想尽快抵达终点,而是开始钻研行走的艺术:在平坦路段如何尽情欣赏风景,在崎岖之地怎样保持身体平衡,在孤身一人时怎样与自己和谐共处。你的注意力从“我距离终点还有多远”,转变为“我当下的每一步是否走得沉稳、清醒”。当你如此行事,奇妙的转变便会悄然发生:你与脚下的道路融为一体。你的每一步都在勾勒着道路的轮廓,你的每一次呼吸都融入了沿途的风景。

最终你会发觉,你苦苦寻觅的“道”,并不在终点,而是早已蕴含在你踏出的每一个或深或浅、坚实有力的脚印之中。